搜尋下一個編舞計畫

2012年12月12日 星期三

沒有線條—許程崴



阿崴投件徵選時,影片中的他穿著女裝,與大提琴樂手相互即興。「原本只是一個實驗而已,」他說,「身體線條和音樂線條的相互即興。」直到真的在編舞計畫中被徵選上,才突然感覺,好像必須「有點道理」,於是開始嘗試為這支舞找道理、給它道理、釐清。也開始了他數個月來有點痛苦的編舞歷程。

創作的原意十分單純,年初阿崴獨自去美國旅行、觀摩一些舞蹈團體及演出後,思考台灣及美國舞者的身體差異性,這次他在美國看見的是一群「活在舞裡面的人」,但過去他在台灣的經驗,看到較多追求優美畫面、技巧、身形線條的演出或態度。突地冒出「沒有線條」四個字,就想以這主題編支舞。

未料第一次顧問群去看排後,提出許多疑問,阿崴其實很難過。但難過的不是被質疑,而是突然發現好多可能,這些「可能」是那個階段的他還沒思考成熟的,也或與原意相違。他發現自己需要做出選擇,這是重要的,而他也享受和顧問群討論的過程。不過,由於是第一次為自己編舞的獨舞,也或許受「古舞團」即興訓練的影響(阿崴從2010年開始為「古舞團」團員),他並不想太早設限、太快「決定」,一直在找方向,而這一切都讓他在過程中越來越混亂。於是阿崴給了自己一段安靜的時間,找回原本的主軸。在兩、三週前確立下來後,才總算笑顏逐開。

他想塑造一個角色,一個清楚知道自己是男生的人,但在看見自己著女裝後,懷疑自己會不會是個女生?他嘗試用最小的範圍和架構去編一支舞。這個小範圍的限制展現在主軸上,也在舞台上。阿崴說:「如果時間夠長,還有太多太多種變化,難以割捨。」所有創作者大概都想創作、修改到呈現前的最後一刻,卻也總有時間的規範,要在時間內完成那當下的任務,真實展現當下的自己。

阿崴雖然歷經混亂的心理歷程,但從和他的對話中,總讓我回溯反思「編舞!還有什麼可能?」這個疑問句,今年編舞計畫的主題。我想,阿崴編舞過程中的混亂也源自於不斷自詰自問這句話。對編舞者而言,除了從舞蹈作品的內容、形式中還能看見什麼可能外,應該包含了編舞方法、歷程的可能。編舞有方法嗎?動作的選擇有規則嗎?編舞過程的掙扎和乍現的靈光可以迸發出什麼?……

也許在【下一個編舞計畫】中不一定能看見嶄新的可能,太多可能性都被做過了,但能夠從這個平台、及這幾個不一樣的作品和編舞者之間,察覺這些年輕編舞者在思考的「可能」是什麼?現在台灣的編舞環境還有什麼可能?相信觀眾也能被這些飽富真誠和活力的作品打動,而較主動的觀眾則能從中發現更多。我們期待抱持不同態度的觀眾進到劇場來看【下一個編舞計畫】,並給予我們反饋,一同感受、討論「編舞!還有什麼可能?」

文/許雁婷
攝影/陳長志、陳祺欣 

預告短片II—編舞者的創作宣言
12/14-12/16《發現-創作新鮮人》
華山1914文創園區 中二館 果酒禮堂
購票資訊請洽兩廳院售票系統

沒有線條
美的線條從何而來?又可以往哪去?任何一個移動或者停止,都佈滿線條。那什麼屬於美的線條?而不美即是醜?我試圖尋找一種觀看不美的可能,於是我從我的身體開始,從我矗立著開始,關於沒有線條這件事。


許程崴︱臺北藝術大學舞蹈研究所,主修創作。2010年加入「古舞團」擔任團員。創作作品《喪》榮獲文化部『2012舞躍大地舞蹈創作比賽』優選獎,同年榮獲WDA獎學金以及菁霖獎助金赴大陸.河南參加2012 ADF.Henan(美國舞蹈節);作品《人‧群》榮獲文建會「2011舞躍大地舞蹈創作比賽」年度大獎;創作作品《觸之祭》榮獲文建會「2010金舞獎舞蹈比賽」最佳舞蹈獎及最佳編舞獎。國際性演出《2011年i˙Dance國際愛跳舞即興節》《2010年台北國際花卉博覽會》《2009年世運在高雄》。

Q1.為什麼參加編舞計畫?
每次一有想法迫不及待要作一個作品的時候,都是因為我在生活中發現了什麼有趣事情,然後我就很想跟大家說我的發現,可是有些發現卻不是用言語就能夠說的清楚,有一種發現它會被身體自然的記憶著,而轉變成一種身體的經驗,我不需要強迫記住,然後我就找不到最洽當的說法來表達,也許這就是我需要舞台的原因,我想我更需要的是用身體來說話給大家觀看。

Q2.過程中發生什麼事?
過程中比我原本的預設還要煎熬,感覺要登上一個舞台,我必須要再把我的結構我的動作做的更精緻更清楚,然後又經過幾次的被觀看與討論,我逐漸的忘記最初我在創作《沒有線條》的源頭是什麼了,我究竟是否該穿著女裝?我又是否該追求美與不美這件事情?每排練一次就又讓我更矛盾一次,矛盾到我都快哭了,距離演出剩不到一個月,我都一直問自己還能找回多少我最初的想法,還有我又能發現多少新的沒有線條,自己很期待卻很害怕,害怕下一次排練也期待下一次排練,大概就是這樣吧,創作真的是很要命的樂趣。

Q3.編舞還有什麼可能?
編舞有太多可能了!這一題是要怎麼回答呀!也許正因為可能性太多了,我割捨不了也選擇不了,雖然說自己很清楚真正想要的一個目標,但好多發現卻不使用真的好浪費,只好放回口袋下次再用,我想編舞的可能是一個連數據也無法計算的,但編舞者真正厲害的,大概就是在這麼多可能的情況下找到幾個最恰當的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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