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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17日 星期一

後疫情時代的持續靜觀——周書毅

2020年「靜觀未來身體影像短片展」之後

由周書毅策展主辦的「靜觀未來身體影像短片展」,20204月至5月於華山1914文化創意產業園區舉辦,而後10月受邀至清華大學藝術中心展出。舉辦至今將屆一年,透過策展人及數位參與其中的影像創作者,回看當時的策展、創作歷程,及影像展發生的當下,再望未來。分享還沒被紀錄下的過去,也看看這個影像展帶來什麼樣後續發酵?又或者對於個人創作和整體創作環境有什麼樣的影響。
















後疫情時代的持續靜觀——周書毅    

訪問撰稿/ 許雁婷 

 

Q. 2020年在疫情爆發後你策劃了「靜觀未來身體影像短片展」,策劃緣由雖然和疫情有關,但應該不僅止於此?我記得你當時提到,看到現在很多3D的創作,可是2D影像、單頻錄像的創作還是很值得被看見。

 

書毅:不是全部的作品都是為疫情做的,那不是核心,我會提出這個的起點是疫情,但不是說因為疫情趕快在家裡創作。其實你會看見這些影像不管是舊作還是新作,藉由影像創作舞蹈的這些作品會慢慢浮上來,浮上來的原因是你不得不藉由這個平台去對話。不一定是在疫情中創作,而是看見他們行動本身,從沒有舞台或限縮的部分去找到出口。

 


















Q. 「靜觀未來」之後,有哪些參與的創作者還持續在創作?

書毅:有很多阿,譬如林燕卿在「靜觀未來」之後,在「亞當計劃」中也參與一個線上表演《FW:牆壁地板視窗動作》。有些人就這樣延續接收到不同邀約跟策劃,開始在這個狀態下做影像作品,他原本可能沒有做,然後開始做。很多人持續都還有做,像許海文、張靜如、中國的何其沃,都在疫情之中繼續在創作。鄭立曜和蔡馨瑩也是。另還有彭筱茵創辦的「舞映島-台灣舞影聚落」也發起舞蹈影像的工作坊,巡迴台灣舉辦,並有許多人關注參加,黎宇文與呂威廉導演都有參與擔任導師


最近新加坡濱海藝術中心跟臺中國家歌劇院、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香港大館也推出一個新的平台《舞蹈風景-亞洲舞蹈影像共製計畫》,聯合策劃舞蹈影像的平台。現在大型的藝術機構要一起去創立舞蹈影像平台,我覺得很好的是,原本2D的東西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突然間好像也有一個位置給它。基本上在台灣舞蹈影像過去沒有進過國家劇院,我覺得非常有趣。

 

像林人中策劃亞當計劃時,他做的是不同國家的每個人在各自的空間做不同的事,用鏡頭去表演。像視覺藝術圈原本就常用鏡頭在做作品,我們先不討論。只是我就觀察到,原本舞蹈影像就存在,我只是因為那時候都不能演出,也沒有工作、表演,就做一些放映來給大家看。一些影像的演出,先不稱它為什麼作品,就讓大家回到二維去看表演藝術。透過影像去思考表演藝術在疫情的處境,所以產生「靜觀未來」。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 . 臺中國家歌劇院 . 新加坡濱海藝術中心 . 香港大館)
( 舞映島-台灣舞蹈影像聚落 )
舞蹈家 林祐如參與  FW:牆壁地板視窗動作







Q. 大型機構聯合策劃的舞蹈影像平台是不是也在這疫情之中應運而生,如果沒有疫情,不知道會不會發生?

 

書毅:我覺得會,但原本是在民間滾動。衛武營的舞蹈平台後來也有做舞蹈影像,像「靜觀未來」中林燕卿、林婉玉、許海文、張靜如的作品都有被選入。有些作品都還是舊的,原本大家可能都忘記了,但好像因為疫情,看見了我們需要這種比較安靜觀看的狀態。「靜觀」,就是可以好好去看,目前觀察到這件事情很有趣。這個媒材原本不是在這麼中心的位置了。

 




Q.
你與陳芯宜導演合作了VR作品《留給未來的殘影》,甚至也有VR結合現場展演的版本,跟2D影像相較之下,你覺得2D影像珍貴在哪裡?

 

書毅:我覺得我現在還看不見它不珍貴的原因,可能要等到五年以後,VR影像更為普及,甚至它有可能在幾年以後,我們認識的這個雛形就被淘汰。我自己現在還沒辦法想像這個2D的東西會消失,因為我還在裡面看見很多珍貴的東西。

 

比如說它是一個框景,生活當中我們看見窗戶就是一個框,我們租房子、買房子還是渴望一個框,生命看出去的這個框,你會希望看到大一點,VR就像是一個更大的框,360度環景。可是有些時候你會走到像是一個燈塔或是堡壘,窗就這麼小,因為他的特殊性。身體影像在框景裡面,他永遠都會有一個特殊性,那是身體風景的一個限制。就像劇場,如果要走到我們完全離開這個框景的劇場,可能要好久的時間。三、四百年的劇場都還在,你就知道這個框景還沒辦法完全離開人類目前美感的生活經驗。所以會讓我覺得,這些舞蹈影像用這種單機或單頻放映的方式,它可貴的價值就是我們的專注力。

 

留給未來的殘影》算是我自己很滿意的作品了,陳芯宜真的是很細膩的導演,她會從很多層面去創作,那個語彙被觀看的時間、空間,她跟我討論一樣的問題,就是那個專注力,她不想創作會讓人失去專注力的VR作品。

(VR舞蹈影像 / 留給未來的殘影 )






















Q. 經過在華山和清華大學的放映,有什麼樣的觀眾反饋讓你印象深刻嗎?

 

書毅:我覺得很多人都忘記這個東西的感動,原來還有這麼多人沒有看過以舞蹈和身體為核心的影像作品。另外是台灣的舞蹈或身體表演的藝術脈絡其實是很沒有連貫性的,比如說當我們看見李銘盛的身體作品時,有些編舞者還是受到蠻大的震撼:「喔!台灣有這樣的身體作品曾經發生著。」我說的斷裂是不知道李銘盛的作品那時候牽動了誰。對視覺藝術家來說就是行為藝術的前輩,但好像很少人提到這個人。像現在還有在做的這些前輩,譬如姚瑞中邀請去台灣美術雙年展做行為藝術的前輩,有些溝通語彙我也沒辦法這麼投入,那個連貫沒有連貫到年輕藝術家。

 














Q. 你提到的連貫是世代,但行為藝術用身體的方式和舞蹈似乎是滿不一樣的,我覺得滿有趣的是,「靜觀未來」讓很多不同的身體在裡面被看見了,大家看見裡面很多不同的身體語言,不只是舞蹈的,所以舞蹈創作者看到這些行為藝術前輩的身體語彙時,會蠻受衝擊。這個衝擊一方面包括行為藝術和舞蹈之間的創作方法沒有被銜接起來的部分,另一個部分是雖然同樣在使用身體可是在台灣藝術領域蠻分開的。有趣的是可以透過這個身體影像展讓大家重新認識或有一種連結的可能。

 

書毅:其實「靜觀未來」提出的面向很廣也很雜,雖然都是身體,但因為我知道我們的這個不連貫,所以既然在這個疫情之下,我們是否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來看看身體表演這個事情的前前後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基本上是很點狀的在分享,而不是一個面,對我來說也像一種入門款。

 

譬如我們知道法國、歐洲的大編舞家留下來的舞蹈影像,可能遠遠超過我們認識的亞洲創作者。所以這次放映完我覺得最大的反饋在於:哇,有這些人在拍身體影像!如果我是一個單位,每個月我都可以做出不同組合的主題,以整個亞洲來看,它的量是有的。像我們這次還只在華語圈,亞洲其他國家還有更多可以發掘,簡單來說是我覺得我們很少去觸碰這個世界。

 

我是很想再做,只是規模上還不知道怎麼拿捏。因為上次就是虧損。

















Q. 也許可以不要再短時間內一次放映這麼大量?


書毅:上次是希望可以引起一些聲音,因為那時候表演藝術圈很低迷,需要這麼多部的原因是希望號召一些人來一起響應。就像PARTY!大家一起來!那時候都悶壞了。還有一個原因是,徵件時收到太多作品,有八十多件作品,原本想說只會有個二十件,可以悠哉地來看。那個大量讓你覺得,也許是時候可以讓多一點人來開始,開始看到原來有這麼多人在拍。也可以因為看到這些人,可以一起來參與。


今年可能想做關於氣候的東西,在我做《暖化之後,我住在》這個作品以後,想尋找跟環境議題有關的身體作品。年底或明年也可以,有點想去研究一下關於環境議題的作品。在疫情時局,我們只看到人類的處境,整個世界還有更多問題我們都假裝沒事,人類就很自私只顧自己能不能活,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事情正在崩塌。所以想再去「靜觀」另一個處境,這個想法就跑出來了,只是手邊還沒有作品。


一起回看2020 靜觀未來 - 身體影像短片展 的風景~

 

訪問撰稿許雁婷

( 周書毅 X 呂威聯 X 王榆鈞 : 暖化之後,我住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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